所有人都在凝声屏气的看这一场难得一见的交手。

    只见君长川单手撑在宝座上,翻身而起,衣袂乍飞,整个人已不见踪影。

    薛景阳倏然点足,借着对方推来的一掌腾空一跃,落在了马车的轿顶上。

    君长川的掌风只是偏了一寸,那被击中的墙壁便轰然被贯穿出三尺高的洞来,他广袖一撩,将被他先前钉在墙上的扇子拔下再度展开,迅捷化作一道黑影闪过人群,速度快如惊雷,众人惊恐,纷纷后退,却不见其人。

    几乎是瞬间,一股浓郁呛人的花香便倏地到了先前同君长川拌嘴的人身上。

    那人察觉到危险,遽然拔剑,霎时间清香四溢,他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,扇尖便已灵巧的点中了他的死穴。

    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,只见那男的瞪着眼睛漠然地直视着眼前的一切,仿佛是被人骤然捏住了心脏,瞳孔忽然缩小,登时断了呼吸。

    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中,黑影一闪而过,语气是极度的嚣张:“杀他,可能要费些时间,但杀你,连手指都不需要动。”

    他言罢,矛头再次直指薛景阳。

    薛景阳不退反进,他瞬的拔下发簪,手中白光流泻,迅如雷霆,一掠而至,闪电般抵住了君长川赫然来的一扇。

    扇风倾泻,宛若亮剑,搅动了周围的冷气,刹那间天色骤暗,风起云涌,满天落叶竟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,漩涡所过之处,十六台马车齐齐炸开,连着那些根本反应不过来的侍从也随着马车化作血肉模糊的齑粉。

    薛景阳侧身后仰,腾空飞跃,这才堪堪躲过了君长川如此泼辣的一击。

    众人惊恐,十陵教教主出手之狠,连自己人都不放过,更别说他们这些无辜路人了,这一击吓退了大半凑热闹不嫌事多的人,还剩下一小部分有些道行的修士,给自己撑开了一个保护结界,不想错过这千载难逢的学习机会。

    薛景阳狭长的眼角又扬了起来,他没有说话,手腕忽然用力一甩,一寸绯光乍现,如霞光万千,映红了他深邃的黑眸。

    浮生剑一出,风云急剧变化,自剑身周围散出来的光,猩红的仿佛是由血凝聚而成,独揽半边苍穹。

    一剑裹挟烈风而至,薛景阳携剑飒沓,竟瞬间反转了那股如寒流般的扇风,凌厉的剑气中有火光迸射而出,剑光所至之处有熊熊烈焰燃烧。

    两人缠斗不休,剑光斜影,让人根本无法分清他们的身形,唯能看见漫天绯光在阳光下流动交错,甚至都听不见兵器相撞之声。

    天际下,只有剑气与扇风在空中纵横,异风肆虐,围观的人离了足有三丈远,却依旧能感受到被两人带起的气流,锋利如刀割,有些修为浅的甚至被这股气流直接打穿了保护结界,割下了深可见骨的伤口。

    在旁观者看的连人都分不出的时候,君长川却在交手间把每一招都看的格外清楚,薛景阳的出招诡谲多变,招式之间竟有隐约的浮生之意,似雾里看花,连着百招都未露破绽,若是把刺出的一剑分为阶段来看,那么他就是一剑三招,招招不属于同一剑法,但又说不出的流畅,变幻之快,让人目不暇接。

    君长川蹙眉,心道这人到底是学了多少套剑法,竟然能如此杂碎?!

    薛景阳眉峰镇敛,眼中闪过一丝狡黠,他的剑法看似杂乱无章,实则每招每式之间都可以无缝对接,让剑气在无形之中拉起一张密不透风的网,把对手困至其中,等待着最好的时机,精准无误的一招致命,而对方也往往因为无法推测出他下一步会做什么,只能一味闪躲,毫无反击之力。

    不过片刻,二人连过百招,打的难舍难分,眼见薛景阳的优势越来越大,君长川心里不由惊诧,料不到此人的不要脸程度竟然比他的剑法还要深厚的多,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旁门左道的手段来困住自己,毫无实力可言。看那支簪子,好歹也是墨云宗有头有脸的人物,怎么用的全是不知哪里学来的野/鸡剑法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