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睡觉吧。”他要求,并把手扣他头上。

    陈杨抖了一下,像被掐住尾巴的猫,良久,没甩开余迟的手。

    他仰头,两人视线对上,陈杨才坦白道。

    “我喉咙痛……”

    余迟眼睫微垂,视线落在他很红的嘴唇上,片刻后说:“不做那件事,我们闭眼睡觉。”

    陈杨由他抱回床上,习惯性把两只手放被窝,温声说:“晚安。”

    余迟:“晚安。”

    金属手铐冷硬,翻身时会硌到他,有几次陈杨被吓醒,但他这么做,好像把双手藏起来,就有足够安全感,不是醒来被拷在床头。

    陈杨怕被拷在床头,成为禁脔,与之对比,手脚被束却能得到自由就不再可怕。他能独自去浴室,也能看看窗外,除不能离开房间,与往常并无分别,他甚至闭眼余迟说晚安。

    “笼中鸟,飞不走了吧?”江子铭昨晚问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余迟握着手机,用一种平淡语气道,“你给的锁有用。”

    他再也飞不走。

    只能被他圈养。

    余迟目的达成,似品尝禁果,心底窜起的一丝异样是喜悦,可随着陈杨越来越乖,涌起的不再是喜悦,像往水杯中倒一半毫无杂质黑咖,无论怎么兑奶精,它都滚烫粘稠,噙一口苦至胸腔,再难泛甜。[br]

    余迟立在窗前,50层酒店六楼,遥望出去。四周高楼在视网膜中消退,逐渐变成平整公路,街上车水马龙,一盏盏路灯排在路边,人行道前有老有少,他们穿着各色厚外套,等绿灯亮起,过了马路,密密麻麻往医院走。

    不来医院,不知看病,探访的人向来多。

    余迟收回视线,听见陈杨咳嗽,走到净水机前,又倒一杯热水。

    这一次,陈杨没接,掀开被子,坐着。

    然后盯着余迟,一字一句说:“你真让我意外,怎么能这么坏。”

    脑海内杂乱无章的凌乱片段,刺激得陈杨理不清,经过余迟梳理,他忆起不少事,却也像一瓶被剧烈摇晃的可乐,拧开就炸了。

    “我连星星都数不清,你不觉得有问题?”

    余迟深深看他,似贪恋他现在模样,好半天说:“我当时也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