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骄再见北冥只时,躲在堂姐身后,明明比她高,还尽力缩着脑袋降低存在感,仿佛不想被北冥只瞧见似的。

    “见……见过王爷……还有这位……大人。”容骄抬眸问过安,又垂下了眼帘。

    舜瑰看他这怂样,转头对北冥只打趣道:“王爷,你就不能和蔼些,看看容小少爷被你吓成什么样了。”

    北冥只瞪了他一眼,同容骄说道:“把剑谱给我吧,我马上替你写好,稍等片刻。”

    神色和语气平淡得不像话,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暧昧的接触,仿佛他们的相处真的只有研习剑术。

    “王爷是真的……很厌烦我吗?”他本想着放手一搏,可是北冥只这样防他,要拉他到大庭广众之下,不愿和他独处。

    他心阵阵发涩,激得他双腿发软,眸子的雾气遮得他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了。

    丞相难堪地沉了脸色,“好好的哭什么?在家里人面前闹便罢了,在王爷面前还胡言乱语不知收敛。”

    “我没有厌烦你……是因为、因为……”

    “去去去,你可消停点吧,讲了半天不知道在胡言些什么,”舜瑰佯装责怪地拿手肘轻轻撞了撞北冥只,又拍了拍身边文太傅空出来的位置,用玩世不恭的语调笑道:“别哭了,不就是剑谱么?他不情愿教你,让我来。”

    “多谢大人……不用了,”容骄拭了一把泪,搂紧了怀中的纸张,他深切地凝视北冥只三秒,弯下腰,向北冥只鞠躬,“多谢王爷教导,我明白了。”

    他青涩、隐晦又热烈的初次心动,在此刻结束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被接受、再被抛弃。

    “诶,骄儿!”容笛回眸错愕地喊那扭头跑走的少年,容骄只顾逃跑,没有回头,她无奈,提着裙摆追了上去。

    场面死寂几秒,丞相轻咳一声,正准备打圆场,却看见北冥只盯着容骄离去的方向,移不开眼。

    他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,想来,并非是他儿子单方面崇拜,或许在这些日子里的相处中,北冥只对他也有几分感情罢。

    他这位忘年之交,还真是矛盾啊。

    舜瑰啧啧两声:“何必这么欺负他呢。”

    舜瑰和丞相闲聊了几句,北冥只一直沉默着不语,到了告别时,舜瑰站起身,北冥只还怔怔地坐在竹椅上发愣,他在北冥只肩上一拍,道:“实在挂念,就去看看他吧。”

    北冥只脑海中一会儿是连祯胤印着泪痕的脸媚人地对他微笑,一会儿是容骄擦干眼泪对他鞠躬的画面。

    他守不住在心里对连祯胤暗自许下的承诺了。

    反应过来时,他已经站在了容骄房门口,容笛恰巧从屋里出来,怀中抱着一条白小狗。